*场失意,情场得意,那句格言是这么说的吗?这就是切克·莫里森去了*场的原因;他妻子在那天晚上最终出走了。她留了张便条,解释道她不是要离开他;她只不过是再也受不了他的习惯而已。他把她的条子撕得粉碎。这并不是她尝试写的第一张条子;厨房的垃圾箱里扔了好几张被揉成一团的便条。他把它们全捡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抚平,试图把这些条子按照时间顺序排列起来。最短的那一张便条并不是她写的第一张;每张都是以不同的方式开的头。
她离开他,因为她感到失落,她得重新找回她自己。
她离开他,因为不离开是一件残忍的事情。
她离开他——好吧,他不得不钦佩她所做出的一切努力,一切她觉得他应该得到的努力。或者她只是不想让他再跟踪她。问题是,他早已开始了跟踪——开始而且结束了,真的。他断断续续地跟踪了她三个星期,看见她走进那个男人的屋子,看着她离开时,将头发轻轻地整理回原样。他也开始跟踪那个男人,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心想,也许,他能从这个男人身上学到点儿什么,某些他妻子希望他拥有的东西。但是他感到越来越厌倦,然后,在他突然感到大彻大悟的时刻,他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再也不爱她了。
但即使是大彻大悟。他也不能让她就这样轻易地离开。他曾想过要杀掉她,甚至曾经周密的计划过。他知道要杀死她的问题在于,配偶总是第一个被纳入怀疑视线的对象。因此,谋杀必须完美无缺。他需要不在场的铁证,或者确保人们永远找不到尸体。这是一个涉及个人尊严的问题,是不是?多年来,他不断地幻想,他才是离家出走的那一个,是他打破了僵局。而现在她却将他打得一败涂地;是她开始了新的生活,这就意味着他只能跌跌撞撞,被人抛弃。他不喜欢这样。他下定决心要采取行动。
他所采取的行动是开车去阿伯丁,停好车,一家挨一家地去小酒店和酒吧。到了关门打烊的时候,正当他被人扶着从最后一家酒店出来时,他看到了灯光和烟灰色的玻璃门,那后面是灯火通明的楼道。那家*场。
*场得意,情场失意。后半句已经在他身上应验,是他去碰碰前半句的运气的时候了。
他走了进去,观察了片刻,对这个地方有了点儿感觉。这就是他的工作,他那一行的工作;他得尽快地适应,融入到周围的环境中去。当你结束幽会,离开旅馆时,或者在看上去空无一人的停车场最后一次与人拥抱时,你是不会注意到他的。在这种时刻,切克就会用他的照相机逮住你,确保你已经被摄入了镜头。
但是那一晚,他感到他想要引人瞩目。因此他参加了牌局。开始时还顺利,在这里输掉一点儿,在那里又赢回一两局。他不是个天生的打牌好手。他知道该怎么打,也知道该怎么算牌。但他并不精于这个。他想要装成打牌靠的全是运气,而不是靠计算概率。他开了张支票,同意用他的银行卡来支付。新的一摞筹码被送了过来,他则开始固执地把它们送出去。一开始他还不时地仓促下注,到后来变成了每局只压一个筹码。夜深了,大部分*桌都安静下来了。结束了*局的*徒们都围到了他们的桌边,密集的人群把那些还在打牌的人围了个水泄不通。起身离开 当着这么一大群人的面。那就像是当逃兵。
他在平滑的绿色桌布上又滑出了一个筹码,得到了一张牌。牌桌上共有四人,可他觉得这已经变成了他自己和对面那个汗流浃背的男人之间的一场个人*博。他可以闻到那个人,可以感觉到他粗重的呼吸拂过他滚烫的面颊。这人有着美国口音;像*大气似的石油公司总裁的口音。所以当他的对手赢了无数次后,切克觉得他受够了。他找到了一个免赔条款——可以不用丢面子就离开的方法。
他跳了起来,指责那个人作弊。周围的人让他镇静点儿,他们告诉他,只不过他的牌打得不好而已。说他今晚运气不好,但他可以换个时间再去翻本。他在人群当中寻找那个说他牌打得不好的人。他的眼睛落在其中一个美国人身上,当他用一条粗壮无毛的胳膊把他的筹码搂作一堆的时候,那个人好像在笑。切克指着那个人。
我要毁了你,伙计。
如果你的运气能够好点儿的话。 那人说。
随后*场的保安抓住了他,把他拖出那里时他冲着*桌大喊大叫,脸因为羞愧而涨得通红,他知道免赔条款对他不起作用,正如其他所有的事情一样。切克被拖走时,牌桌上的另一个人倾斜着身子和那个大款说着话。他觉得那人是在告诉赢家,他的对手是谁。
切克·莫里森。 他朝着房间喊道, 都给我记住了。
接下来的几天时间他没有接电话。沙发后面有个电话自动答录机,他总是躺在那儿听留言。通常,他调低了音量看电视转播赛马,在心里暗暗下注,赢不了钱,但也输不掉什么。
这些留言没什么重要的。她的办公室也有一部打录机。收集着各种工作信息。最后,他还是得去办公室,恢复他的常规生活。他试着告诉自己他在享受假期。他的工作就是为怀疑配偶不忠的人提供照片。
没有他妻子的留言。他想到了去他的新情人家——肯定会让他们大吃一惊吧?——可他没去。他听了一二个留言,是有可能惠顾的顾客打电话给他。如果他们打他办公室的电话,就能从留言中得到他们的电话号码,尽管他警告他们,只能在碰上紧急事件时才能打到他家。他听到的留言好像都不是紧急事件。有个女人在跟踪她的第三任丈夫,她曾经让他把他们都调查过了。他向她报告他们三个都很好,很忠诚,可她听上去并不相信。
有个男人从妻子身边离家出走了。她想要抚养费。男人说他没钱。现在,他相信她雇了个私家侦探,还想要雇他来查明真相。
而现在,切克在怀疑,那个男人连赡养费都付不起,他的报酬又该怎么办 这些人呐 但是接着她来了电话。她的嗓音让他把录音机重放了一遍,放到第三遍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伸手拿了笔和笔记本,记下了她的号码,然后打过去。
很高兴你这么快就回了电话。
几小时后,他来到汽车陈列室;她告诉过他门开着,他可以自己进来。他要走过闪闪发光的豪华车展示,才能到她的办公室。切克以前从未进入过汽车陈列室,他明白在这儿他什么也买不起。
她伸出手,他握了握。她是个保养得很好的五十多岁的女人,留着价格不菲的发型,脸上的化妆也很得体。他告诉她,他总是把j·杰迈尔汽车销售公司的j·杰迈尔想象成一个男人。她笑了。
很多人都感到惊奇。j代表了杰奎琳。
他在她对面坐了下来,问她有什么可以为她效劳。她告诉他,她干的是回购工作。
切克点了点头,尽管连他自己都吃不准。她向他描述了那辆车的细节,他记了下来。那是一辆顶级的来克萨司,是赊购的。最近两个月的付款没打进来,买家也逃之夭夭了。
我小心翼翼地传话出去, 她告诉切克, 我可不想让消息传得到处沸沸扬扬,说我是个容易上钩的人。这就是请你来的原因。 她告诉他,一家在因弗内斯郊外的修车厂工人,他正在前往尼斯湖山区度假
白癜风有好的治疗方法吗地的路上。 我要你找到他,莫里森先生,把我的车子开回来。
切克点点头。他还在点头时,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卷钞票,然后抽出十张五十块的。
我的许多顾客付现金, 她眨眨眼说, 把这么多现金存进银行,要逃过税收检查员的眼睛可不容易。
切克把钱放进口袋。然后他问及了驾驶员的名字。
杰克·格罗弗, 她告诉他。 他有个标有姓名首字母缩写的车牌号。 当她接着向他描述格罗弗时,切克的脸上展开了一丝微笑。她看到了,就停了下来。
切克告诉她,他想是的。他耸耸肩,仿佛这是世界上最为自然的事情,然后他又加了一句,说认识人毕竟是他的工作。她看上去很惊讶。在他离开时,他有个想法。
有没有可能哪天让我试驾一下? 他问道。
她冲着他笑起来。 把我的来克萨司开回来,我让你在陈列室里随便挑。
切克离开时,脸都红了。
他在彼得海德认识一个机修工,向他演示了撬开来克萨司并发动的最好方法。机修工花了约一分半钟。他告诉切克他那十几岁的儿子只需要二十八秒整。
在往西开的路上,切克的脑海中闪过许多念头。一具尸体可以消失在湖里,永远不被发现。还有苏格兰高地,地处遥远,人迹罕至。一具尸体可以在那儿躺上几个月,变得难以辨认。尼斯湖四周的路崎岖不平 有可能发生翻车事故。
他在旅店里问了问这个地区的度假屋,列了张清单。但也有可能是私人住所,所以他买了张房屋的布局图。每个小黑点都是一栋建筑物。他在因弗内斯、比由利和厄尔卡特之间画了个三角。就在这儿的某个地方,他感觉,他会找到来克萨司和它的驾驶员,杰克·格罗弗,那个在牌局里将他打得一败涂地的人。
山路狭窄而陡峭,旷野里偶尔有零星的小农场和新造的平房。他停车问路,一点
北京治疗白癜风哪里医院最权威儿也不遮遮掩掩地避人耳目。有个男人驾着一辆银灰色的大轿车,有人看见吗?他就住在附近。他就这样度过了两天时间,两天的拒绝、沉默、缓缓地摇头。两天的大部分时间是他单独一人,为了省钱,为了早点回到因弗内斯,他睡在他那辆福特蒙迪欧车里,而车就停在林间小路上。他知道他需要刮刮胡子,换换衣服,但是这都可以等一等,等到他完成他的工作,因为现在他有好多计划。责备他的妻子,想要伤害她是愚蠢的,她的新情人 好吧,也许那是将来的事了。但是另一方面,杰克·格罗弗 他得给他点儿颜色瞧瞧。要让他明白他有这个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