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1月19日,一名35岁男子来到华盛顿州斯诺霍米什县(SnohomishCounty,Washington)的一家诊所,他有4天的咳嗽和发热病史。病人一进诊所,就在候诊室戴上口罩。等待约20分钟后,他被送进检查室并由医生进行评估。
他透露,他曾在中国武汉探亲,于1月15日返回华盛顿州。这位病人说,他看到了美国疾病控制和预防中心(CDC)关于中国新的冠状病*爆发的健康警报,由于他的症状和最近的旅行,他决定去看医生。
医生检查了病人:除了有高甘油三酯血症的病史外,病人平素健康、不吸烟。
体检:体温37.2℃,血压/87mmHg,脉搏次/分,呼吸频率16次/分,血氧饱和度96%。肺部听诊有啰音,其他无特殊。
胸片检查,报告显示没有异常(见下图):
鼻咽拭子的甲型和乙型流感的快速核酸检测均为阴性、副流感、呼吸道合胞病*、鼻病*、腺病*和四种已知会导致人类疾病的常见冠状病*均为阴性。
鉴于患者的旅行史,当地和州卫生部门立即得到通知。华盛顿州卫生部与诊所一起通知了疾病预防控制中心。尽管病人说他没有在华南海鲜市场呆过,也没有与感染病人有过已知的接触,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工作人员还是对病人进行了-nCoV的检测。在疾病控制中心的指导下,采集了血清和鼻咽以及口咽拭子标本。标本采集后,病人在当地卫生部门的积极监测下回到家中隔离。
年1月20日,疾控中心通过实时逆转录-聚合酶链反应(rRT-PCR)检测证实患者的鼻咽和口咽拭子检测出-nCoV阳性。在与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专家、州和地方卫生官员、紧急医院领导和工作人员的协调下,患者被送入普罗维登斯地区医疗中心(ProvidenceRegionalMedicalCenter)的负压隔离病房进行临床观察,医护人员按照疾病预防控制中心的建议进行必要的防护。
入院时,患者自诉持续干咳和2天恶心呕吐史,没有呼吸短促或胸痛。生命体征在正常范围内。体格检查,除粘膜干燥外,没有其他明显异常。入院后,给支持治疗,包括每天2升生理盐水静滴,昂丹司琼对症治疗恶心。
在住院的第2至5天(疾病的第6至9天),患者的生命体征基本保持稳定,出现间歇性发热并伴有心动过速。病人仍有干咳,乏力。住院第2天下午,病人排稀便,腹部不适。夜间再次排稀便;收集大便标本进行rRT-PCR检测,同时收集额外的呼吸道标本(鼻咽和口咽)和血清。粪便和两个呼吸道标本后来用rRT-PCR对-nCoV检测呈阳性,而血清仍然呈阴性。
这段时间的治疗基本上是支持性的。对症治疗:根据发热情况给退热药,包括每4小时毫克对乙酰氨基酚,以及后来的每6小时毫克布洛芬。其他治疗包括:毫克的愈创甘油醚口服,住院的头6天大约给了6升的生理盐水输液。
血常规及血清学检查结果。医院第3天和第5天(疾病第7天和第9天)的实验室结果:白细胞减少、轻度血小板减少和肌酸激酶水平升高(下表)。此外,肝功能指标也有变化:住院第5天,碱性磷酸酶(68u/L)、丙氨酸转氨酶(u/L)、天冬氨酸转氨酶(77u/L)和乳酸脱氢酶(u/L)均升高。考虑到病人反复发烧,在第4天进行了血培养;到目前为止,没有任何细菌生长。
在医院第3天(发病第7天)胸片没有浸润或其他异常的迹象(下图)。
然而,第5天晚上(第9天)的第二次胸片显示左肺下叶有肺炎迹象(下图)。
当晚患者脉搏血氧饱和度也掉到90%,给鼻导管吸氧,2L/min。考虑到临床医院获得性肺炎的可能,开始用万古霉素(毫克负荷量,然后每8小时静脉注射1克)和头孢吡肟(每8小时静脉注射一次)进行治疗。
在住院第6天(发病第10天),第四次胸片显示两肺底条索状阴影,这一发现与非典型肺炎(下图)一致,听诊时发现两肺底有罗音。
基于放射学检查,同时患者出现呼吸困难,决定给病人吸氧。鉴于病人持续发烧,多个部位持续-nCoVRNA阳性,同期相关严重肺炎的报道等因素,临床医生出于同情使用,探索性地给了抗病*治疗:在第7天晚上开始静脉注射Remdesivir(一种新开发的核苷酸类似物),没有观察到与输液相关的不良事件。万古霉素在住院第7天晚上停药,头孢吡肟在连续降钙素原水平正常和耐甲氧西林金*色葡萄球菌鼻腔PCR阴性后于第二天停药。
在住院第8天(发病第12天),患者的临床状况有所改善。停止吸氧,不吸氧的情况下,他的血氧饱和度可达94%到96%。双肺下叶罗音消失。食欲有所改善,除了间歇性干咳和鼻涕外,没有任何其他症状。截至年1月30日,患者仍在住院治疗。他没有发烧,除咳嗽外,其他症状都已消失,咳嗽的严重程度也正在减轻。
启发:
患者没有到过海鲜市场,是新型冠状病*又一个人传人的证据。
不单在呼吸道分泌物里检测出病*核酸阳性,大便里也检测出来了。是否会通过大便传染,有待进一步验证。
患者开始症状比较轻微,胸片没有异常。但到了发病的第九天加重,胸片也有了异常。提示患者需要足够长的时间观察,不可掉以轻心。
医院在患者病情加重的情况下,尝试了remdesivir,理由是同情使用(campassionateuse),但目前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其有效性。需要更多的研究。
翟医师摘录翻译自:新英格兰医学杂志FirstCaseofNovelCoronavirusintheUnitedStates